2019年8月10日 星期六

[隨筆] 一芳

我很喜歡喝一芳。

剛來舊金山的時候,最近的一芳在Berkeley,一杯要價逼近藍瓶咖啡或是星巴客,店內總是大排長龍,但我每次去Berkeley一定會繞過去買一杯。等飲料的時候,看著懷舊風格的裝潢、文青式的包裝,內心還會小小的雀躍——不像其他標榜台灣美食的店家滿滿的一零一跟夜市小吃花花綠綠的照片貼滿牆。每次買完還要上IG炫耀,而後來有一天看到韓國朋友也在IG上打卡讚美一芳的時候,其實滿驕傲的。

美國組上的同事喜歡訂下午茶,大部份的時候喝咖啡,每次都要為了到底要去藍瓶、星巴客還是Peet's大鬧一番。難得輪到亞洲同事決定的時候,才會怯生生的邀請大家喝Boba。雖然我搞不清楚同事們到底對手搖杯的接受度多高,但我感受到在兼容並蓄的舊金山,大家對於任何新事物都抱持著開放的心胸。有次同事還敲我,提醒我應該跟大家介紹台灣的手搖杯文化。其實比起珍奶的甜膩,我更愛一芳水果茶的清香,可惜Berkeley太遠了,下午茶訂不到。

可以想見,當我聽說市區附近開了一家新的一芳的時候有多興奮。我忍不住四處宣傳,還被朋友嘲笑消息不靈通大家都去過了。一直到前些日子,還在想說要找時間研究一下地址去買一杯。然後就出事了。

其實,在我心中,一芳是狠甩藍瓶咖啡跟星巴客十條街的,甚至比Napa那些高級紅酒都好喝。其實,我多麼希望有一天,美國人也能欣賞手搖杯文化,而我不需要蹭著亞洲同事也能在下午茶喝到。可現實就是我還是經常上班喝咖啡、下班喝酒。咖啡跟酒都是苦的,我無法欣賞。我喝咖啡會心悸、喝酒會頭暈,但有時候就是這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後來就一直沒有去研究市區那家一芳的地址。說不上多憤慨,就是有些惘然、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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