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煙火真會帶我們到2021年嗎?還是其實我們回到了2019年?恍惚之間竟覺似在昨日,一回神又身在今朝。一時之間彷彿見到曾經的滄海,片刻之後卻又覆水難收。
不說2019年,就說說2018年吧。那是我第一次和安妮一起跨年,場景在紙醉金迷的聖地牙哥遊船上。我已經忘了自己那天有沒有看到煙火,只記得船上的風很大、海上的夜空之中似是有什麼灼眼;只記得隔壁喝醉的美國少女嚷嚷著她覺得2019這數字不好。
“2020 sounds much cooler. Even 2018 sounds better.”
我那時才知道,喜歡雙雙對對湊整數不是台灣歐巴桑的專屬品味。而最後2020這個又雙又對的數字吉不吉利我們也都知道答案了。
我和安妮已經連續三年一起跨年了。從2018跨到2021,這中間,我們一起出國工作、一起回國隔離、一起加班、一起升遷、一起連續三年的萬聖節畫成妖魔鬼怪、一起參加了三年的尾牙拍網美照。我們當了無數次的室友,一起滑雪、一起聽音樂劇、一起看極光、一起喝下午茶、一起訂了芭蕾舞的票被取消、再一起錯過把自己嫁出去的milestone...
世間緣起緣滅,職場上賤人永遠比好姐妹多,能遇上一人,同路又同道,哪怕只有三年,何其有幸?
2020的最後一天,因為早上賴床,我錯過了最後一道曙光;因為加班,我錯過了最後一抹晚霞。最後照亮我的,只有漫天的煙火。最後陪我看煙火的,是跟我一樣苦命加班的安妮。就像多年前看的煙火,就像每年看的煙火,一瞬璀璨注定無法照亮長夜;剎那火光也無法驅散高壓冷氣團。我們依舊面對漫漫無盡冬夜。
可今日這煙花好美。美得讓寂寂夜色也溫柔。
2020,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