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26日 星期一

[美劇] 新聞急先鋒/新聞編輯室 第一季心得 The Newsroom S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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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理想有多難?對於相信唐吉軻德的Mackenzie,長大就是實踐他從小到大從沒變過的理想。但有多少人如此堅定?或說如此幸運?在現實的洪流中,許多人早已受到金錢與權勢的誘惑,將理想主義視為笑話。但更多凡夫俗子每天庸庸碌碌為五斗米折腰,只能將理想放入內心幽暗一角,只能在午夜夢迴時對之嘆息。

當紅主播Will曾經就是這樣的人。他言詞犀利、卻不得罪人。雖然在屬下眼中,他是位脾氣差的主管,但他卻也夠事故成熟,讓他在割喉競爭的媒體界有一席之地。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天,那一天在西北大學,在那他被問到為什麼美國是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如果不是他被問了之後,主持人逼著他表態,而如果不是他剛好(幻想)看見了Mackenzie在席間舉牌。如果不是這一連串的巧合,他不會「失言」。

「美國不是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

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Will接著連珠炮,講出沉壓在內心深處的真心話,也是新聞人該有的良知。美國不再強大,引以為豪的自由民主不斷被侵犯,犯罪率升高、財富分配不均,要命的是美國人民普遍沒有認知這點。但美國還能再度強大的。只要人民能夠有知的權利,看清事實。

Mackenzie在西北大學舉牌,喚醒了Will沉埋的新聞良知,走上追求理想的不歸路。但三年前,卻也是她的背叛,讓Will痛心疾首,封閉內心且消沉。迷人、專業、聰慧,講話有條不紊還操著性感的英國腔,Mackenzie就是完美新聞人的典型。她實事求是,報導新聞不貪快、不灑狗血、不跟風,只報導那些她認為對於觀眾重要的事。她的出現,讓新聞編輯室從面臨解散到燈火通明。她的一顰一笑、或嗔或痴牽動著Will,也牽動著整個News Night團隊──一個新聞夢幻隊。

用夢幻隊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夢幻團隊的每個團員都真真切切熱愛這份工作,充滿使命感、自信、聰明。他們其中有人拋下百萬年薪只為閱聽大眾能夠多了解財政問題。有 人不顧自身安危深入戰亂之邦只為觀眾能夠了解戰地的第一手消息。他們全部人在數不清的夜晚與假日犧牲休閒只為籌辦一場可能根本拿不到的新型辯論。 而最難得的是,他們雖然各司其職,各有所長,也各有意見甚至經常你一言我一語不惜高分貝大嗓門批判、針鋒相對,但當外來誘惑、壓力與批評來襲,所有人都能立刻放下成見立刻把槍口對外,寸土不讓。當共和黨以初選辯論作為籌碼要送給Don時,他想也沒想的拒絕,即便接受了可以使他知名度與權力大增。當Sloan在直播時因為太心急而搞砸了,Charlie衝進來對她咆哮,但過了一會卻主動幫她想方法挽救。

新聞業分秒必爭,大小新聞是整部影集的主旋律,而辦公室的小情小愛小怨就是那些小插曲。愛情中的三角習題、酸甜苦辣、快樂、忌妒與憂愁本部劇沒少過,分手復合可以一周三變,不變的是新聞人公私分明的良心。Don與Jim從一開始對於新聞專業的瑜亮情結,到愛情中的三角關係始終是對手。但是當Jim簽收Don約會對象的花束時,特意將其送到老闆的辦公室,要為Don與Maggie之間保留面子,即便他自己也愛戀著Maggie。

也許他們本來就是群放下一切來到這裡的追夢者,才能永保如君子般高風亮節。小手段也許能夠短線獲利,但從來就為君子所鄙夷。生活如此、愛情如此而做新聞亦是。夢幻團隊所組成的新聞編輯室大概是所有理想主義者的烏托邦。 真相、專業與客觀永遠被擺在獲利和不得罪人之前。Will身為共和黨員,實踐中立理性,對於瘋狂的茶黨批評不遺餘力。Mackenzie則堅持遵守只有拿到兩個可靠消息來源才能報導的規矩,即便其他電視台已經搶快報出眾議員Giffords槍擊後「死訊」。
「只有醫生才能宣告一個人死亡,新聞媒體不能。」

只是烏托邦來到現實世界、還是最割喉競爭的新聞業,究竟能不能生存?面對八卦小報的惡意攻擊、面對收視率下滑、面對被批評的金主抽銀根,Will痛苦掙扎,而甚至有幾度Mackenzie也屈服了。整個團隊死氣沉沉,就像一間尋常的辦公室。更慘的是,身為資訊優勢者,看見凡人受到不平等待遇而想要拔刀相助時,對方卻堅持捍衛自己所受的剝削。Will在訪問黑人同志時,受訪者急於捍衛歧視同志與黑人的同黨同志,讓Will爆出一連串激將式的問題。

「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膚色和你的性向在他眼中是次等的嗎?」

對方崩潰、暴怒。Will才是那個霸凌者。

「中國就有這麼一群奇怪的人,本身是最底階層,利益每天都在被損害,卻具有統治階級的意識。在動物世界裡找這麼弱智的東西都幾乎不可能。」 其實這樣的人,每個國家都有。

而Will只說出了最難堪的真相。真相即便醜陋,新聞人還是有義務要告知。只是,觀眾是否情願看粉飾的太平呢?

然而,比起所有挑戰,最讓新聞人痛苦的,大概就是明知真相卻因為證據不足而無法報導。日本海嘯之後,面對刻意隱瞞核電危機的日本政府,深諳日文的Sloan取得了發言人私下告知核電廠真實的危險程度讓她大為震驚,並試圖在直播時逼迫對方在電視上承認,然而此舉卻因違背新聞道德讓她幾乎要失去工作。而Charlie在面對深喉嚨透露政府可能涉及監聽這樣震驚的消息,也因證人可信度不夠無法報導,導致其跳河而死。

新聞業真的好難。
當電視台三位員工被困在延誤的飛機上,而華府則傳來重大消息。是恐怖攻擊嗎?飛機上的人開始騷動。
「不是阿,是賓拉登被美軍狙殺了!」三位員工內心在尖叫,恨不得立刻被趕下飛機返回工作崗位,同時卻惹毛了座艙長和機長。
「大家稍安勿躁,機長、副機長,我們是Atlantis的新聞人員,根據我們可靠消息來源,美軍替你們狙殺了賓拉登!」
American Airlines的機長、副機長先是不可置信的互望,接著堅定的握了手。
「我們報了新聞。」Don聳聳肩說。
不用服侍金主、不用取悅觀眾,報新聞難嗎?其實如此而已。記者用專業帶領觀眾在這個殘缺的世界裡發掘所有的美麗與哀愁。新聞帶來震驚與悲傷、難堪與憤怒,卻也帶來喜悅,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觀眾在獲知消息的那一刻,情緒沸騰,所有的之前的調查拼湊、挑燈夜戰、分析辯論都值得了。

真的是如此值得嗎?Atlantis應該只存在傳說中吧?八卦小報的記者,小時候曾經想要和Mackenzie一樣成為一位真正的新聞人的。只是現實逼著她低頭,她必須為五斗米折腰。看著影集裡的烏托邦,想到的卻是台灣的新聞。沒有良知?為五斗米折腰?看看每次勞檢媒體業違規的程度,我情願相信是後者。不過,現實中還是有令人振奮的新聞。今年的普立茲獎得主──血汗海鮮,就是這樣一個出生入死只為真相的故事。更可貴的是,記者們為了奴工們的安全,沒有在第一時間搶獨家,而是在確定他們被解救了才發表。因為Esther Htusan, Margie Mason, Robin McDowell and Martha Mendoza 這幾位美聯社的記者,美國可以再度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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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22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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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機門呢?喔不,顯示板上沒有登機門。工作人員說,就是那個方向,但是請等等。早上七點要登機了,登機門口還寫著凌晨一點往仁川。
「這是往香港的吧?」後面的老兄不安地問。地勤人員點頭,繼續撕著機器無法感應的登機證。
這大概是我此生第一次這麼懷疑自己上錯飛機。


烏蘭巴托到香港,航程,是飛躍整個中國。從十三世紀的草原帝國飛往二十世紀的東方珠,從塞外到中原,從中原到江南,從江南到香港。也許我真上錯了飛機,我搭上的是時光機,穿越了八百多年的時空。


赤臘角國際機場,洋化、摩登、現代,完全難以想像四個小時前我還在連顯示板都沒有登機門的成吉思汗國際機場。沒錯,成吉思汗,即便已經死了八百年,他大概還是全世界最有名的蒙古人。我記得我的加拿大籍家教聽說有外蒙古國存在時,驚訝得以為我在說故事。在世界大部分人的想像裡,蒙古,就像歷史上亞歷山大、巴比倫、亞述等曾經叱吒風雲的帝國一樣,是一種趨近神話的歷史存在。對於地理上的蒙古,大多數人的反應就是:「要騎馬去嗎?」

不用,我搭飛機。


Why Mongolia?
可以搭飛機,但為什麼要去蒙古?度假,對於很多人而言是一個不知名的熱帶小島配上銀白沙灘和一望無際的湛藍海水。比起小島,同樣能夠遠離文明與喧囂,蒙古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和蒼穹,同樣忘憂。蒙古國,介於俄羅斯與中國之間,遠離海洋,氣候乾燥,地廣人稀。中秋假期,台灣正在對抗兩個颱風來襲,而當年戰無不克的蒙古大軍就是因為颱風兩度兵敗日本。當台灣人看到下雨愁眉苦臉時,在蒙古,珍貴的雨水是草原的貴客,滋潤了大地也豐美了牧草。世世代代的蒙古牧民就是這樣趕著牲畜、搬著蒙古包逐水草而居。


藍天、大地養成了蒙古人的豪邁熱情,即便只是演給遊客看的遊牧秀(類似實境博物館,由當地人穿著傳統服飾介紹蒙古牧民生活)所有素昧平生的演員都把你當成許久不見的老友,與你把酒言歡。秀是演的,熱情是真的。酒杯是牛角做的,尖底站不住,所以賭酒輸了只能喝光。杯裡的馬奶酒又酸又香又烈,入喉熱辣辣的,要把聲帶燒乾似的。不會燒壞的。蒙古男人的喉音配上馬頭琴,偶爾加上蟋蟀的叫聲,是草原上的天籟。

When the Nomads Move 遊牧民族搬家(1)
When the Nomads Move 遊牧民族搬家(2)
When the Nomads Move 遊牧民族搬家(3)

在蒙古包裡豪飲、唱歌,與草原上的牛、羊、氂牛、駱駝和馬共舞,九月涼風徐徐,陽光灑落草原,藍天白雲,空氣清新,能這樣過一天,多好。只是還有夜晚。到了傍晚,夕陽西下,大地一片紅黃橘色。不久,夜幕低垂,除了蒙古包渡假村少數的電燈和自備的手機光源,一切就只剩自然光。土地的比熱很小,降溫很快,正中午接近三十度,到了晚上可能接近零度。蒙古包渡假村之所以叫渡假村是因為可以洗熱水澡可以上沖水廁所,但睡覺的地方還是在蒙古包。蒙古包類似蓋了羊毛的帳篷,一個成年男子兩個小時就蓋完,新蓋的蒙古包還能聞到非常重的羊羶味。蒙古包有一盞燈泡和一兩個插座,沒有暖氣。取暖全靠中間的爐火燒柴。晚上十點左右工作人員會來生火,燒得逼逼剝剝的柴火會讓整間蒙古包熱的如開了暖氣。但當柴火熄滅,蒙古包很快就會回到室溫,接近零度。那大概是草原生活一天最痛苦的時刻──凌晨從被窩起來上廁所。推開木門,迎接你的是刺骨寒風,披著大衣忍著尿急踩著看不見的路走向廁所,但一回頭,你望見的是穹頂之下滿天星斗。

「你需要手電筒嗎?」
「不用,你要讓自己的眼睛習慣黑暗,唯有這樣,你才能看到滿天星。」
「那裏是北斗七星,中間白白的是銀河,旁邊三顆是獵戶座。」
就是這麼清楚,即便我在山上曾經看過星空,但比起在山上的景色,從草原上望,更像是小時候在文具店買的星盤上小小的人面對圓弧形的星空,在3D的空間裡,仰頭到脖子酸疼,忘了冷。

「有沒有那種五星級的蒙古包?」
「就是像杜拜一樣,在荒蕪的沙漠中創造滑雪場之類的。或是像肯亞,蓋出高級的樹屋看動物。」
導遊搖頭。
但如果你半夜醒來走出門,這裡是滿天星級的。


塞外桃源
不是杜拜也不是肯亞,商業化離蒙古大概跟颱風一樣遠。我在蒙古八天加起來購物花的錢比在香港一天還少。你要花錢,尤其在鄉下,要很努力才花的掉。為你搬行李的度假村人員在你回頭要掏小費時已經轉身就走。為你生火的人除了睡前會來,凌晨還會再來一次(但通常是我已經冷醒上完廁所之後)。為了不被他們吵醒,導遊叫我們不要鎖門。



「鎖了你還要幫他開門,多麻煩!這裡沒有什麼遊客,不用擔心。」
夜不閉戶,塞外桃源。這裡沒有一條龍,蒙古產肉、羊毛和奶,大多數的民生用品仰賴進口。能逛的能買得只剩下小小的手工藝品和紀念品,烏蘭巴托最主要的百貨公司就是一家蘇聯時期留下的國家百貨公司。這裡沒有什麼觀光客,有些歐美散客和台灣韓國遊客。四海都有的中國人在離中國超近的蒙古,也只有零星散客。這裡沒有星巴克、沒有麥當勞,人間淨土蒙古包這種生意一年就靠夏天,冬天太冷,遊客不會來。

國家百貨公司

「這樣能撐一整年嗎?」
「不知道,或許這只是副業吧。」


在烏蘭巴托制高點翟山紀念碑看風景,無意間聽到一位蒙古人用流利英文向外國朋友導覽,一聽就知道大概是喝過洋墨水,言行舉止更是洋化。
「你看這座城市多醜。」他對著那個拿著長鏡頭的外國觀光客說。
「你知道這裡冬天空氣汙染多嚴重嗎?你在這都看的到天空一層灰。
「我的夢想是之後到鄉下買塊地住在蒙古包。」
That way I can stay Mongolian.

在鄉下開蒙古包渡假村只能做三個月生意又如何?就算留洋,就算看過花花世界,還是想當個真正的蒙古人:住在蒙古包,養幾匹牲畜,逐水草而居。他口中那個很醜的城市,其實在高樓大廈間也藏著幾個蒙古包。這是遊牧民族對於資本主義與現代化來襲小小的妥協吧?很慶幸,那些在鄉下的度假村,不會為了賺錢,就蓋成高樓大廈與五星級飯店。草原依舊一望無際,像是她八百年前的模樣。
 
哈爾和林宮殿如今只能遙想



八百年前,成吉思汗以及他的子孫建立了歷史上最龐大歐亞大帝國。八百年後,成吉思汗騎馬奔馳的草原依舊是我眼前的草原,但大帝國的都城哈爾和林早已是荒土一片。
「明朝軍隊燒毀的。」
在博物館裡,講解員一派輕鬆地說。
橫霸歷史的大帝國首都就這樣一把火燒了!蒙古人你不憤怒嗎?還記得我去北京時,中國學生看到被燒毀的圓明園無不罵國恥。
或許會憤怒吧,但打敗了,燒毀了,回歸塵土,就像豐美的牧草也有被家畜吃完的一天,而這也是該動身離開的時候了。以天地為家,遊牧民族千年來豁達的遷徙著,沒有執著哪裡是聖地、或是要在哪裡落葉歸根──即便是哈爾和林。








哈爾和林的宮殿被明軍燒了,一邊的鄂爾登尼召寺則是被蒙古人民革命黨(共產黨)燒了,僅存三間比較完好的寺院。蒙古帝國時期幅員遼闊,對於宗教,蒙古帝王包容以待。當年的哈爾和林城內可見到各種宗教兼容並蓄,而成吉思汗自己信仰的是薩滿教。近代的蒙古人多信仰藏傳佛教,蒙古在共產主義統治前的幾位帝王都是喇嘛。盡管共產主義滲透之後幾波政治清算與喇嘛屠殺將國內的許多寺廟都封閉了,幾座比較大的像是甘丹寺硬是被信眾給「拜回來」。今日的甘丹寺可以見到大小喇嘛誦經,而一旁還有培養喇嘛的學校。


蒙古歷史大致便是如此,相對中原漢朝的匈奴,相對中原唐朝的突厥,接著就是最輝煌的蒙古大帝國。近代的蒙古在蘇聯幫助下獨立,成為蘇聯的一部份,並在蘇聯垮台後和平民主化,目前實行多黨制。
「台灣就是太民主……」台灣阿伯飯後向蒙古導遊抱怨著,口氣聽起來像是羨慕一個極權國家。殊不知,蒙古不但民主而且獨立,18歲就有投票權,實行11年國民免費義務教育,很多地方比台灣強多了。


在北京留學的導遊因為接觸了台灣團,知道兩岸之間政治的敏感性,而不知情的她就踩過地雷。
「 算了拉,別說台灣了,說不定有人也覺得蒙古是中國的一部份。」我笑著說。(其實不只中國人這樣認為,我的加拿大老師當時就是這麼以為。)
「歐,經常阿,我習慣了。」
導遊給了我一個不知道該說令人震驚還是該說不意外的答案。(不過以歷史上神聖不可分割這種邏輯來看,中國才是蒙古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內蒙的確是中國的一部份,其實內蒙保存了直書的老蒙文,反倒是外蒙用了俄文拼音的蒙文,少了傳統的美。

「我們不會覺得內蒙人是我們的兄弟要和他們統一呀,但因為我學中文,還是有和他們交流的機會。有次大家喝醉了,開始講一些心底話。有個內蒙的教授就開始大聲嚷嚷說你們不要以為你們從烏蘭巴托來就比較正統,我們才保存了最正統的老蒙文。我和一個外蒙的教授面面相覷。然而有些內蒙的學生在喝醉時聊起,卻羨慕我們是獨立的國家,能保存自己的語言、文化、為自己發聲。」

導遊是個道地蒙古姑娘,21歲,留學北京,會說流利中文,正在學日文未來計畫留學日本。有著170公分高挑身材的她,一邊騎馬奔馳一邊用iPhone拍照跟吃派一樣簡單。
「出去看其他國家很發達,總會想像自己國家以後也會變成那樣的。我有同學是新加坡人,那裏的進步啊,歐,那真的不能比。」

「對阿,不能比,以你騎馬的速度大概三十分鐘就可以把新加坡跑完了。」我開玩笑的說。
是阿,不能比的。藍天、綠地、蒙古包,天地之間只有這裡有的,我心想。


「我那個新加坡同學說她來蒙古的夢想是要在草原上騎馬奔跑。」她邊說著,笑了一下,「結果我要把她抽馬的繩子放掉他還不肯。」
我笑了,因為和我一樣。我從頭到尾死命拉著韁繩,只要馬稍微加速我就覺得自己重心不穩要摔下來了。
身騎白馬





  遊牧一生,根歸何處?
「你深造之後會回來嗎?」我問她。
「會。」她先是毫不考慮地回答,接著側頭一想開始說:「現在在北京生活,那裏很發達很便利,都不想回來,但我以後是打算回來的。不過現在說以後的事也說不準,說不定以後就不想了。」


中秋佳節,月如銀盤,皎潔的月光映照在草原上,身後的牛馬悠閒漫步著。我想起了那天在歷史博物館介紹到蒙古國歌時,她又害羞又驕傲的用手貼著左胸在十幾人面前開金嗓。我想起了那個在烏蘭巴托翟山紀念碑上英文流利的少年。現代的遊牧民族走遍世界,在哪裡都能安身,沒有一定要在哪裡歸根,但心中眷戀的卻還是這片草原。
「你會回來的。」我淡淡地說。




蒙古旅遊資訊
此次參加的是佳繽旅行社的團體,雖然是跟團,但團員只有12人(一般出團為15人,即便少於15人行程及各方面均與一般出團相同),旅遊品質不錯。加上蒙古景點除非自駕,否則就算是散客也是到當地報名當地的Tour,而去的景點和我們走得差不多(因為沿途都會遇到同一群人)。九月秋高氣爽,日夜溫差大,大地正從一片翠綠轉為黃紅橘夾雜,配上藍天白雲,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