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其他物種戀愛不是什麼新鮮題材,但是通常這個其他物種不是暮光之晨裡面英俊的吸血鬼就是瀟灑的狼人,或至少,如果這個其他物種怎麼看都是個怪物,牠肯定被下了某種詛咒,有一天會因為親吻變成王子。水底情深裡的怪物,卻真真切切是個怪物,套句網路上看到的說法,還是個兩棲類怎麼看怎麼噁心的怪物。
上校Richard說,上帝是照著人類的方式去造人──照著他的樣子。他是個成功的白人,在國家頂級研究中心工作,有個美麗賢慧的妻子,和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神愛世人,但在Richard心中,神只愛祂的選民,對於怪物,以及對於其他世間男男女女,他不屑一顧。女主角Elisa是個啞吧,在研究中心做底層清潔員,她的閨密Zelda是老同事,是個嫁人不淑的黑人女性。而Elisa的同居人Giles是個未出櫃的同志,和Zelda及Elisa一樣,都是Richard眼中神的遺民。神創造了祂的選民,也順便做了其他人與物,供選民使喚、利用。而研究中心的怪物?或許是上帝造人的時候開了個小玩笑吧?
怪物在南美洲叢林裡被視為神,也的確,當他被帶到研究中心用鐵鍊與電擊棒「馴服」竟能神速康復,實在非常人所及。相對於Richard的高傲,Elisa則在第一眼看到怪物,就露出憐惜之意。儘管長相詭異,怪物其實有血有淚還能與人溝通。作為被主流社會忽略的人,Elisa竟與怪物靠著手語惺惺相惜。最有趣的是,Giles本來就像任何人一樣,聽到Elisa要營救怪物的想法,大肆吐槽,但在自己因為同志身分遭到歧視時,他才明白,Elisa身為啞吧不能說話,而自己雖然可以說,實則無處訴說,同樣都是被社會禁聲的一群。那一刻,他覺醒,決定幫Elisa一把。
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而Elisa說,如果我們見到怪物的痛苦而無所作為,我們又配作為人嗎?如果怪物什麼都不是,那Elisa又是什麼?不就跟怪物一樣,都是Richard能隨意把玩、踐踏、殺害的賤民嗎?怪物猶有情,Richard這樣的行為,究竟比禽獸高尚在哪?
這部片如果直翻,叫做水的形狀。但水哪有形狀?就像生命、愛情都沒有形狀,是人們妄自揣摩,塑造出社會上認可的形狀。我相信很多人包括我都無法理解為什麼美麗的女主角會愛上兩棲怪物,就如同世界上總有些人無法理解同志之愛,但愛情難道有定義、有形狀嗎?只有某些人的愛情才是愛,而其他人的愛是噁心?
Richard在死前驚覺怪物神奇的中槍復原能力,才絕望的明白,自己在造物主的世界中,何其渺小。有權有勢,在「神」的跟前,不足掛齒,而該做的,只有謙卑。
這是個奇幻又寫實的故事,有點像個成人童話。女主角中槍死了,被怪物拉進了水中,但Giles卻說,他們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在一個沒有歧視與踐踏的世界裡永生。
2018年8月28日 星期二
2018年8月17日 星期五
[職場] 弱者
星期五下班前,一個之前合作過一兩個案件的Staff突然敲我:「抱歉打擾了,可以耽誤你兩三分鐘嗎?」我以為他是要問我工作的問題。
「我家附近有連署站,你願意幫忙填這個嗎?」
原來,他是要請我幫忙連署婚姻平權公投,當下立刻填完給她。
想想覺得很難得。
剛畢業的Staff在整個勞動市場往往是最弱勢的一群,而他們面對的Senior也不過多了一兩年經驗,在事務所高工時與高壓的工作環境下,其實也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事務所最常見到的,就是Senior跟著整個體制一起壓榨下屬,弱弱相殘。我剛進來時,非常討厭這種現象。強凌弱、大欺小,是可惡。弱弱相殘,是可悲。後來自己開始當Senior,時時提醒著自己不要變成當初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但有時候事情做不完,案件快開天窗,也只能厚著臉皮叫大家陪我加無薪班。剛進來的憤怒久而久之變成了麻木,對於社會現實的無奈轉化成一種對生活的消極,左派文青永遠留在想像中的烏托邦。就好比我知道去連署很容易,我也打從心底支持平權,但每天疲於奔命的工作,就算準時回家也只想耍廢,從來沒有想要去研究怎麼連署。
有一度,我甚至覺得我的事不關己,是成熟。我試著用無關痛癢的辦公室八卦,融入這個「社會」。但在同事敲我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一部份被敲醒了。我感到非常慚愧,因為我明白,我的事不關己,只是麻木。身為弱者,面對比我們弱的人,選擇忽略很容易,就像壓榨下屬遠比要加班費容易一樣。選擇像她一樣,明明自己被壓榨,卻願意扶持其他弱者,異常艱難,卻也無比高尚。
「我家附近有連署站,你願意幫忙填這個嗎?」
原來,他是要請我幫忙連署婚姻平權公投,當下立刻填完給她。
想想覺得很難得。
剛畢業的Staff在整個勞動市場往往是最弱勢的一群,而他們面對的Senior也不過多了一兩年經驗,在事務所高工時與高壓的工作環境下,其實也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事務所最常見到的,就是Senior跟著整個體制一起壓榨下屬,弱弱相殘。我剛進來時,非常討厭這種現象。強凌弱、大欺小,是可惡。弱弱相殘,是可悲。後來自己開始當Senior,時時提醒著自己不要變成當初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但有時候事情做不完,案件快開天窗,也只能厚著臉皮叫大家陪我加無薪班。剛進來的憤怒久而久之變成了麻木,對於社會現實的無奈轉化成一種對生活的消極,左派文青永遠留在想像中的烏托邦。就好比我知道去連署很容易,我也打從心底支持平權,但每天疲於奔命的工作,就算準時回家也只想耍廢,從來沒有想要去研究怎麼連署。
有一度,我甚至覺得我的事不關己,是成熟。我試著用無關痛癢的辦公室八卦,融入這個「社會」。但在同事敲我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一部份被敲醒了。我感到非常慚愧,因為我明白,我的事不關己,只是麻木。身為弱者,面對比我們弱的人,選擇忽略很容易,就像壓榨下屬遠比要加班費容易一樣。選擇像她一樣,明明自己被壓榨,卻願意扶持其他弱者,異常艱難,卻也無比高尚。
2018年8月11日 星期六
[英劇] Killing Eve S01
Killing Eve 是一部女特務與女殺手帶出背後龐大國家陰謀為主題的戲劇。其實,要賦予這種「貓捉老鼠」老套戲碼新意並不容易,除了將主角們設定為女生,劇情別出心裁的安排也是功不可沒。
刺激的槍戰與飛車追逐在本劇中沒有缺席,但是少了一氣呵成的快感,多的是刻意營造的不流暢。例如追殺Frank的場景中,就在獵殺目標要到手擒來時,殺手間發生了內鬨,Frank夾著尾巴逃了。劇中成功的殺人場景多半出人意料甚至有些滑稽,殺手Villanelle善於利用自己身為女性的無害感,潛入被害人身邊,使用包括髮簪、香水或是特殊癖好療法等看美好的事物,殺死對方。而劇中最劍拔弩張緊張刺激的場景,往往不是陽剛的打打殺殺,而是平凡如一頓微波食品的晚餐。Villanelle潛入Eve家裡,邀請她共進晚餐,兩人之間的好奇、同情、忌妒、猜忌與曖昧情愫,在冰箱與流理臺和碗盤堆疊推送之間,被推到了最高點。
妳羨慕我不凡;我卻羨慕妳平凡
Villanelle無疑是個不凡的人。他聰明、敏捷且毫無人性,精通多國語言的她,在歐洲各地出任務,屢戰屢勝。她收到組織給他豐厚的報酬,過著奢華的生活。追緝她的Eve卻是個平凡的人。她是個不怎麼紅的公務員,有個愛她的老公、正常的社交生活和一個在倫敦平凡的房子。她只擅長英文,沒有第一線出生入死的經驗,靠近線索時不如Villanelle的狡猾,經常第一句話就表明自己來自英國的軍情處,怎麼看都不是Villanelle的對手。也的確,在劇情的一開始,Eve四處碰壁。家人不支持、同事遇害、線索陸續斷掉等倒楣事接連發生,Villanelle對她起居聊若指掌甚至在她家出入自如,而Eve卻連對方的真名都不太確定。然而在一次次的過招之後,Eve憑著過人的天賦以及超強的直覺,拼湊出各種線索,漸漸佔了上風,而Villanelle卻因過度自信及組織的黯黑勢力介入多次跌跤甚至入獄。在一追一逃之中,Eve和Villanelle越來越清楚彼此,卻也像彼此。Eve變得越來越精明、善於操弄人性、越來越像個神經病,而Villanelle則越來越容易動情、越來越像個正常人。Villanelle說,她想要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Nice life. Cool flat. Fun job. Someone to watch movies with.” 這些東西Eve都有,但是她不滿足。
真真假假真真
特務的生活充滿了各種謊言,大多得到的資訊都是真假參半,學著分辨並不容易。然而更難的,是要克制自己人性的部分──不輕易心軟、不輕易動情。
愛到卡慘死,Villanelle非常善於利用別人的心軟與動情來傷害對方。最慘莫過Nadia,每次的信任都換來背叛。然而當她自己也心軟時,往往就是任務失敗的時候。Konstantin不愧為組織中人並且將Villanelle視為自己的徒弟(女兒),在Villanelle綁架家人並且拿著槍指著他時,還是從容不迫的動之以情,逃過一次。而劇末的大轉折,Eve用放下槍來換取了Villanelle的短暫信任,卻是整個第一季中唯一成功對Villanelle造成重度傷害的一次。那句"It hurts."除了身體上的傷痛,還有失去Anna哀莫大於心死的Villanelle好不容易靠近了平凡的生活,卻再度跳了火坑的痛苦。
這是部以女人為主角的電視劇,卻不能說是女性主義的典型故事。女主角們獨立、聰明不需要依附或是色誘男性達到目標,但他們其實沒有受到什麼沙文主義的壓迫,或是說男性的壓迫並不是敘事的主軸。Eve的丈夫愛她也尊重她還非常善於做菜,而Villanelle的聯絡人Konstantin其實也相當寵溺她。比起販賣女性的悲情,本劇更想著墨的是女人的可能性。在一個女人經常性被忽略及無視的世界中,人們對女性的想像如此貧乏。她們是學生、是夜店咖、是護士、是妓女、是服務生、是外遇對象、是媽媽。她們可供想像的只剩下年輕的軀體。但在Killing Eve中,偉大的陽剛事務不斷被挑戰與淡化,就像"去勢"的概念反覆被強調一樣。女人可以當特務可以當殺手還能參與世界級的陰謀,就像是髮簪與香水可以成為槍砲彈藥一樣的武器。
刺激的槍戰與飛車追逐在本劇中沒有缺席,但是少了一氣呵成的快感,多的是刻意營造的不流暢。例如追殺Frank的場景中,就在獵殺目標要到手擒來時,殺手間發生了內鬨,Frank夾著尾巴逃了。劇中成功的殺人場景多半出人意料甚至有些滑稽,殺手Villanelle善於利用自己身為女性的無害感,潛入被害人身邊,使用包括髮簪、香水或是特殊癖好療法等看美好的事物,殺死對方。而劇中最劍拔弩張緊張刺激的場景,往往不是陽剛的打打殺殺,而是平凡如一頓微波食品的晚餐。Villanelle潛入Eve家裡,邀請她共進晚餐,兩人之間的好奇、同情、忌妒、猜忌與曖昧情愫,在冰箱與流理臺和碗盤堆疊推送之間,被推到了最高點。
妳羨慕我不凡;我卻羨慕妳平凡
Villanelle無疑是個不凡的人。他聰明、敏捷且毫無人性,精通多國語言的她,在歐洲各地出任務,屢戰屢勝。她收到組織給他豐厚的報酬,過著奢華的生活。追緝她的Eve卻是個平凡的人。她是個不怎麼紅的公務員,有個愛她的老公、正常的社交生活和一個在倫敦平凡的房子。她只擅長英文,沒有第一線出生入死的經驗,靠近線索時不如Villanelle的狡猾,經常第一句話就表明自己來自英國的軍情處,怎麼看都不是Villanelle的對手。也的確,在劇情的一開始,Eve四處碰壁。家人不支持、同事遇害、線索陸續斷掉等倒楣事接連發生,Villanelle對她起居聊若指掌甚至在她家出入自如,而Eve卻連對方的真名都不太確定。然而在一次次的過招之後,Eve憑著過人的天賦以及超強的直覺,拼湊出各種線索,漸漸佔了上風,而Villanelle卻因過度自信及組織的黯黑勢力介入多次跌跤甚至入獄。在一追一逃之中,Eve和Villanelle越來越清楚彼此,卻也像彼此。Eve變得越來越精明、善於操弄人性、越來越像個神經病,而Villanelle則越來越容易動情、越來越像個正常人。Villanelle說,她想要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Nice life. Cool flat. Fun job. Someone to watch movies with.” 這些東西Eve都有,但是她不滿足。
真真假假真真
特務的生活充滿了各種謊言,大多得到的資訊都是真假參半,學著分辨並不容易。然而更難的,是要克制自己人性的部分──不輕易心軟、不輕易動情。
愛到卡慘死,Villanelle非常善於利用別人的心軟與動情來傷害對方。最慘莫過Nadia,每次的信任都換來背叛。然而當她自己也心軟時,往往就是任務失敗的時候。Konstantin不愧為組織中人並且將Villanelle視為自己的徒弟(女兒),在Villanelle綁架家人並且拿著槍指著他時,還是從容不迫的動之以情,逃過一次。而劇末的大轉折,Eve用放下槍來換取了Villanelle的短暫信任,卻是整個第一季中唯一成功對Villanelle造成重度傷害的一次。那句"It hurts."除了身體上的傷痛,還有失去Anna哀莫大於心死的Villanelle好不容易靠近了平凡的生活,卻再度跳了火坑的痛苦。
這是部以女人為主角的電視劇,卻不能說是女性主義的典型故事。女主角們獨立、聰明不需要依附或是色誘男性達到目標,但他們其實沒有受到什麼沙文主義的壓迫,或是說男性的壓迫並不是敘事的主軸。Eve的丈夫愛她也尊重她還非常善於做菜,而Villanelle的聯絡人Konstantin其實也相當寵溺她。比起販賣女性的悲情,本劇更想著墨的是女人的可能性。在一個女人經常性被忽略及無視的世界中,人們對女性的想像如此貧乏。她們是學生、是夜店咖、是護士、是妓女、是服務生、是外遇對象、是媽媽。她們可供想像的只剩下年輕的軀體。但在Killing Eve中,偉大的陽剛事務不斷被挑戰與淡化,就像"去勢"的概念反覆被強調一樣。女人可以當特務可以當殺手還能參與世界級的陰謀,就像是髮簪與香水可以成為槍砲彈藥一樣的武器。
2018年8月6日 星期一
[旅行] 古剎 流水 銀河洞 尋訪新北網美打卡勝地 台北小旅行
當初會想要去銀河洞瀑布,也是無意間看到了網路上有人在這邊打卡,古剎流水遺世獨立的美麗場景,讓我一眼愛上,處心積慮就是要找時間去一趟。
小廟也是這邊最佳的取景地,從不同的窗戶或是樓梯間,都可以拍出那種在深山練武功的空靈感。
當然,在爬山的路程中,沿途山景秀麗,鬱鬱蔥蔥,炎炎夏日也非常涼爽。整個步道其實很長,好像還可以沿路爬山到貓空,但是對於只是想要欣賞美景淺嚐輒止的都市宅女,通往瀑布的小小步道就已經是讓我徹底運動跟放鬆了。